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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活得足够久,记忆的大厦早晚有一天会土崩瓦解。在一切未消失之前,我忽然燃起了兴趣,要去拾得只砖片瓦,把年旅行未完成的部分写完。------记于年末
在莫斯科的三天究竟都干了什么呢?现在想起来头脑还是混沌,不是我记忆力不够好,而是除了真切的把红场和克林姆林宫转了一遍外,其他的博物馆、美术馆什么的,我们都没看成,连展厅都没进去。这是因为莫斯科地铁站太过于复杂,多亏了吴帆仔细琢磨了两天终于搞明白如何玩转迷宫一样的地铁站,然而出了地铁站又为如何到达目的地而焦头烂额:不想让游客搞明方向的路牌,英语糟糕见了游客就像见到鬼一样的本地人,偶有热心的路人想帮忙却苦于无法表达或难以说明白而作罢。当我们像去西天取经一样历尽艰难到达了博物馆或美术馆时,也正好快到闭馆的时间了,不说花了钱能不能在关门前看完,就这段路走的筋疲力尽也没心思再看展。这个时候,没有比坐在椅子上发呆更解乏的事情了,其中有一天,我们甚至在一个路边垃圾桶旁的椅子上坐了好久,马路对面就是一个女精神病流浪者,我看着她自言自语就像行为艺术独角戏的表演,但我们费钱费力的大老远来到莫斯科就是看精神病人的表演吗?真是无语问苍天啊!在没有手机地图导航的年代,有时候旅行就是这么艰难。
(阴天大风的红场)
(骑马的朱可夫将军)
(无名烈士墓)
(红场的宣传画,可能有阅兵?)
(克里姆林宫)
(克里姆林宫有很多可以参观的景点)
(地铁站的标志)
(进入地铁站听到很好听的音乐,走到这里才发现是现场演奏,天籁之音让我扭捏了半天还是鼓足勇气给他们投币了)
(走累了,在这里休息了良久,拍对面路过的行人还有一个女精神病人)
你说难道没有一点令人愉快的事情吗?是的,一点都没有。就说住宿吧,弗拉基米尔可能是担心我俩会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让这个家徒四壁的屋子再少点啥,所以不把钥匙给我们,当他7点上班的时候,我俩就要跟他一起离开家,然后他下班后才能一起回到家。
回家后也不能“葛优躺”,首先他的沙发床是临睡觉才能打开,其次,我们作为他这样一个中国茶爱好者的客人要跟他交流中国文化(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我都不知道有什么传统文化能谈一晚上的),于是就买了中国面条给他做面吃,然后大家其乐融融的一起吃面,让场面能安静几分钟。
可能是想展示主人的热情,有一天,他下班后不直接回家,带我们去附近的公园玩。记得那个公园还真挺大,秋天的果实成熟了,挂在枝头也没人摘。走了好久(或许没多久,只是累了觉得久),终于能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那天挺冷的风又大,还是有当地女孩光着腿路过,弗拉基米尔说俄罗斯的冬天太漫长了,所以女孩们都想赶在寒冷到来前展示自己。我听着他的讲话却又没有听他再说些什么,我又冷又困又饿,真的好想回去睡觉啊。
终于到了离开去往圣彼得堡的那天,弗拉基米尔先是陪我们到火车站暂存行李,然后建议我们到附近的全俄展览中心(All-RussiaExhibitionCentre)(不确定是不是去的这里)消磨时间。这个展览中心是展示苏联建国后的各方面成就的地方,展馆面积相当巨大,这里是我们在莫斯科唯一能从容看展的地方,虽然对于展馆的东西毫无兴趣,但总算有个容身之地。在这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位同样看展的老妇人:她的衣裙很明显是老时代的款式,颜色黯淡,衣服纤维早已失去光泽,她的手提包和鞋子也是如此,带着强烈岁月磨损的印记。虽然看起来生活窘迫,但她真的很认真的在浏览一幅幅展品,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心生怜悯又心怀敬意。
终于熬到了傍晚,是最后和弗拉基米尔见面的时刻,但又出问题了。我们本来是说好在车站外见面,但车站里更暖和,就给他发了个短信,让他进车站里。不知为何,他一直没出现,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些着急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才进站,但很明显,他生气了。于是我们赶紧给他解释,说怕发音不准才发短信的。他余怒未消,我们又去小餐厅请他喝茶,他这才渐渐有了笑容。
到了最后的时刻,我们在列车前拥抱告别,仿佛不快从没发生过,仿佛我们有多么依依不舍,可只有自己知道,只有遗忘初心,只有欺骗自己,否则心中都是不甘和遗憾。
再见吧!莫斯科!但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俄罗斯的火车挺有意思,和中国的硬卧不同的是,除了相邻的两排卧铺,过道对面也有卧铺,充分利用了空间。我选了中间层,吴帆选了最下层,过道对面的卧铺有个女孩,她还带了一只宠物犬,我第一次看到宠物也可以这样搭乘卧铺车。女孩和一群朋友一起,他们放强劲的电子音乐,其中有一段Techno云绕在我大脑好久好久,那强烈的空间感让我觉得这彷佛不是一列火车而是去往冥王星的宇宙飞船。
我和他们还有一个小小的交集:因为踩着梯子爬上去脚疼,我喜欢两脚站在底层卧铺的两边,双臂支撑在二层两边,一跃而起就闪进了自己的卧铺床上。这群年轻人看到后惊奇的哗声一片,可能他们觉得中国人都会武功吧。
说到中国人,我们还真在这里遇到了同胞。几男一女,他们也去圣彼得堡,但买的是站票,所以无所事事闲逛遇到了我俩。我们当然热情的邀请他们来坐,他们也把方便面分给了我俩,那个女孩和我们聊天,他们都是东北人到这里做生意的,但女孩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她说在这里找不到对象,想尽快回国相亲结婚。
他们一直在聊天,我洗刷完毕后去睡觉了。真好!这么多天以来终于能在想睡觉的时候就睡觉,不用再说一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听着喜欢的铁轨撞击声,小小的卧铺空间像心灵的堡垒,没有人能找到我,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避世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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